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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nt wake me up

狼人游戏 (29)

我之于爱你这句话,说出来怕不庄重,埋在心里却又显得太淡漠,然而时间似乎并不允许我再从头到尾,好好的为你展示全部的自己。

这一次我先认输,可是你说你不想赢我。


29、


当医院那边传来斋藤醒过来的消息时,桥本直接中断了跟政府方面的会议,借了一辆军方的越野车就这么一路横冲直撞地赶了回去。

她急匆匆地跑到斋藤病房门口,还没站稳,里面的人戏谑的声音就飘了出来。

「诶呀,这个脏兮兮的人是谁啊,桥本奈奈未吗?」

呸。桥本扶着门框,刚才跑了一路让她有些喘气。她狠狠地瞪着床上那个嬉皮笑脸的人,「被炸弹炸的感觉怎么样?」

「爽爆了。」

斋藤耸了耸肩,一脸开心地看着这个老朋友,这个世界上除了她父母和那两个哥哥,大概没有人能比桥本待她更好了。

「飞鸟,我真的最后一次警告你——」

「这也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奈奈未。」

对方冷静地抢白了她的话,桥本空中指着斋藤的手还没落下,可是她看着对方那苍白又平静的面容,嘴唇是抑制不住的因为心中无尽的悲伤而颤抖。

斋藤只是那么平静又温柔地注视着她,安静地像垂在天际的一朵云,她伸出手,「我手机好像坏了,奈奈未,借你的用一下,我想给娜娜打个电话。」

桥本垂下头,从外套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扔到床上,然后背过身离开了屋子。斋藤手指轻轻摩挲着还带有体温的手机后壳,划开屏幕,看着锁屏上的密码,条件反射地输入几个数字。

嚓。解开了。斋藤似乎感慨万千地看着手机的壁纸,她认识的桥本果然还是那么恋旧的一个人。

她又何尝不是。

电话打过去的时候正好是西野家吃晚饭的时间,今天生田大小姐自告奋勇的要下厨做饭,西野也已经打定主意做好了饿一顿的准备。手机没带在身边,放在卧室里响个不停,还是打扫的佣人听见了,看了看来电人是桥本社长,才自作主张地给西野送了下去。

五个未接来电。

西野心里咯噔一下有些紧张。桥本是那种打一个不接就不会再继续打的人,不知道这次是怎么了,难道是斋藤那边有什么消息要告诉她吗?

她看着几个未接来电都能脑补出许许多多出来,可是就是不敢按下回拨的键,直到手机再次闹了起来。

「摩西摩西?奈奈未?」

听筒传来一声深深的吸气声,可是对方并没有开口说话。

奇怪,奈奈未这是怎么了。西野困惑地看着显示正在通话中的屏幕,又把手机凑到耳边,「奈奈未,为什么不说话?」

「因为我不是奈奈未啊。」

对面像是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那熟悉的抑扬顿挫的起伏,带着些许戏谑的口吻,西野呆呆地握着手机坐在那儿,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砸中,根本说不出话来。

「娜娜?你在听吗?是我啊,斋藤飞鸟,听不出来我的声音了吗?」

「怎么会听不出来嘛!」

西野又是生气又是开心地开口,控制不住情绪地哭了出来,冲着电话那头嘻嘻笑着的人开始发脾气,「为什么现在才打回来!」

竟然还问她是不是没听出来她的声音,明明,明明自己耳边天天都在回响着她叫自己名字、惹她生气或者谈论公事的嗓音。她都觉得自己得了幻听快要疯了,这个在缅甸一去就没了音讯的人竟然还好意思问她这个?

眼泪一开闸就收不住,西野一个人坐在客厅哭得惊天动地,连正在厨房搞核试验的生田也惊动了探出头来看着这么多日没声没息的西野忽然的歇斯底里。天才的脑瓜子转了转,一猜就是那个被西野放在心尖上念叨的斋藤来了消息。

「别哭啊,娜娜。」斋藤在那边听着西野那婴儿啼哭一样止不住的哭声,又是心疼又是无奈,这个人,到底是想表达一种怎样的情感呢?「你看,你这么哭,到底是开心还是难过呢?」

「我生气!」

还在抽噎的人恶狠狠地冲着她喊,可是怎么看都像一只小奶猫冲人挥着小肉垫的感觉。斋藤笑开了,看着灰白的墙壁上那一道橘黄色的夕阳,突然的,心中升起一缕悲凉。

「娜娜,」她的声音有些哽咽,这么多年的伪装,她是终于可以放下了,「我想回来了。我好想你。」

还有,我好爱你。

斋藤那疲惫不堪的声音一下子击中了西野的心脏,她仿佛能看见这个人是如何的被折磨的劳累,又是如何倦鸟归巢般地渴望回到她的身边。

「那你就快点回来。」西野握着手机,侧过头隔着蒙蒙的水气看着窗外如洗的碧空,明天大概是个适合飞行的好天气吧?

「娜娜等你好久了。」


斋藤这下子像是忽然参透了人生一般,竟然是什么都撂挑子不管了。她坐在轮椅上看着桥本像勤劳的工蚁一样忙前忙后,忽然觉得吃白饭真好。
人啊,为什么要这么努力的工作呢?

「把你脸上那贱兮兮的表情收起来,不然我真的会把你从飞机上扔下去的,斋藤。」

累觉不爱的桥本回过头狠狠地瞪了那个人一眼,醒来之后就吵吵着要回国,害得她又不得不把事情压缩了又压缩,最后简直是像超市大甩卖一样把那些产业折算出去的——亏了好多钱,桥本痛心疾首道。

「奈奈未,中国有句古话,钱乃身外之物。」

斋藤悠闲地摇着轮椅在不大的病房里转着圈,像个一板一眼的中学生,「我不缺钱——我这辈子都花不完这些钱。」

因为我这辈子,已经快结束了。

听出了斋藤的言外之意,桥本心里又开始泛着酸,「你打算告诉七濑吗,你的身体的事情。」

「嘛,说,肯定是要说的。但是,现在不是最好的时候。」

斋藤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这副残败不堪的身体,还能继续支撑着她到多久呢,「我打算把我爸妈还有哥哥们都接到日本,就在那里生活。就定在北海道吧,奈奈未的老家在那儿不是吗?」

忽然抬起头冲着桥本孩子一样的笑着,斋藤眼中满是怀念,「很久以前就在说要去看看,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去。北海道会下雪吗?」

「会哦,到了冬天,到处都是雪。」

「我想去滑雪。奈奈未你会吗?」

「当然。七濑也会。到时候我们俩一起教你。」

「那真好。」斋藤笑着点了点头,摇着轮椅转过身迎着满身的太阳,耀眼的光芒刺痛了她的双眼,「真想去啊。」

「那就去嘛。我保证让飞鸟玩的很开心的。」

桥本低下头遮住自己发红的眼眶。她真的不愿意去想斋藤还能活到什么时候这个问题。她还那么小,那么年轻,正是最好的时候。

可是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回去一路都很顺利。她们大大方方地从内比都起飞,毫无颠簸地来到日本的上空。快降落前,桥本叫醒了一直在昏睡的斋藤,说西野已经在机场等她了,一会儿是坐轮椅出去还是走出去。

「走吧。我还没虚弱到那种程度。」

斋藤瞄了一眼桥本为她准备的铝合金的拐棍,拿在手里掂了掂,「感觉自己好像黑老大哦。」

「你就是个病号。」桥本拍了一下她的头,却又舍不得使劲儿。高度降低了很多,她已经能看到地面上的人了,「喏,你看,某个人已经等不及了。」

「我也是。」

斋藤侧过脸看着那越来越清晰的人影,满腔的爱恋,她抬手拉下遮光板,等待着飞机着陆。
她终于如她所说的再次踏上这片土地。

而她也深知,这里,就是自己最后的归宿了。

时间的沙漏倾转而下,斋藤飞鸟迎来了自己生命最后的倒计时。

她听着飞机着陆时巨大的响声,与地面摩擦的声音,然后一切归于平静,舱门打开。

桥本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子,佣人们先出了机舱开始准备下一步的移动,她走到还是稳坐不动的斋藤身边,按着对方的肩膀,「你再不出去,她们可就进来抓人了。」

「那还真是吓人。」

斋藤缓缓抬起眼,桥本看到了她眼圈淡淡的粉色,知道她还需要一点时间来平静一下自己,去面对那个浑然不知的人。

「我先出去。你别待太久。」

留下这句话,桥本快步地走出了机舱。斋藤一个人坐在那里,摊开手心看着自己微微颤动的左手,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恐慌。

一会儿见到她,第一句话要说什么呢?

她缓缓站起身,拄着拐杖慢慢地踱步。

我好想你?我回来了?

好像都可以,又好像都不对。

斋藤站在舱门,踏出一步就是日本清朗的天气,太过灿烂的阳光让她眯起眼睛。

她扬起下巴,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站在最前面的人,一头长发被风吹的乱糟糟的。真是的。她笑了起来。




「让你久等了,娜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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