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viso

#这文

谁写谁崩溃

啊#

21、

「……差不多就是这些了。下周就是最后一次评估会，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你一定要把这个项目拦下来，明白吗七濑？」

「可是这好多啊，我怕我记不住。」西野苦着一张脸看着斋藤和桥本为她整理出来的各种数据和报表，欲哭无泪。

桥本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瞥了一眼旁边面无表情对着电脑敲敲打打的斋藤。这不怪西野，要她在一个星期内学会那些商科生可能四年才会的内容，她又不是什么商业天才。

「我演讲稿都替你写好了，到时候照着念就好了。」斋藤眼皮一翻，一脸嫌弃地看着西野，然后啪的一下把另一叠打印纸摆在她面前，「熟悉一下这些英文单词，这都是专业术语，别到时候漏了怯，我们就都崩盘了。」

「没错。啊，我还整理了一些到时候他们可能会问到的问题，这些你没办法带上去，尽量背下来。」

……你们都是魔鬼吧。西野看着眼前小山一样高的文件欲哭无泪，谁能来救救她啊。

这时，斋藤的家仆忽然跑过来，神情严肃地在她耳边低声耳语一番，斋藤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来，「我去处理一下缅甸那边的事情，你们先看。」

桥本点了点头。看着斋藤的身影消失在门后，西野一下子就垮了下来趴在桌子上，拿自己的脸蹭着打印纸，「啊~~娜娜不想看啊~」

「没办法，你就忍一下吧，这一关过了，后面就不会让你做这些了。」

看着西野撒娇的样子，桥本不禁莞尔，伸出手摸了摸对方毛茸茸的脑袋，西野就顺势滚进她的怀里抱着她。

「她是恶魔吧。她怎么能做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这么多东西搜集好？」

西野埋在她怀里，说话的声音闷闷的。桥本摸着她柔软的长发，轻声开导，「飞鸟为你的这件事已经好几天没睡了，你也不要再跟她置气，嗯？」

「奈奈未你果然向着她~」

「没有没有……」桥本呵呵地笑着，容忍着她撒娇，殊不知斋藤一早站在门口已经将一切看的一清二楚。

果然，这样的西野才是真正的她吧。斋藤目光温柔，唇角勾着笑容却透了几分苦涩，都是自己的错，害的她这样。

想跨进房间的脚步迟疑了，斋藤忽然很想转身离开。胸口左边隐隐地传来痛意，并不强烈，但是一阵阵地侵蚀着她的身体。喉头的腥甜又涌了上来，她拼命地忍耐着却又没有办法阻止。

她快速地退了出来，跌跌撞撞地跑出走廊，在转角处扶着墙壁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红色的血融进红色的地毯，只留下一块深色的印记。

好不了。她知道，自己这伤，被自己这么折腾着，怕是好不了了。或许她不希望能好，这样才能自欺欺人地把那些钝痛都归咎于伤口。

而在里面等了半天的西野和桥本纳闷了，这个人怎么去了那么久还不回来？

「我去找找看。」

心里还是隐隐有些担心斋藤身体的西野站起身来走出去，没走两步就正好遇上了正往这边走来的斋藤。

「你干嘛？」

「你这么久不回来，想看看你是不是去偷懒了。」胡乱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也不知道是谁偷懒抱着奈奈未撒娇来着。斋藤哼了一声，绕过对方准备进去，却又被西野拉住了手腕。

「你，吐血了？」面对着斋藤疑惑的眼神，西野犹豫地指着对方的领口，有一小块新鲜的血迹。结合着这人最近堪忧的身体状况，西野想着她是不是恶化了，这么不注意身体。

「没有。」

斋藤低头看了一眼，飞快地否决了。她挣开西野拉着她的手，大踏步地走进房间里。

这个人，真是不要命了。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她的报复，她的梦想，真的能让她连自己的生命都这么漠然地忽视吗？值得吗？就算一切如他所愿了，那拖着这么一副虚弱的身体，她又会开心吗？

她不懂斋藤飞鸟，也不懂此刻为她担忧的自己。她只觉得那人的生命正如风雨中飘摇的火烛，似乎下一秒就要灭了，却又顽强地亮了起来。

桥本只待了一上午就离开了，说到底她也只是替斋藤打一个辅助的，主要的事情还是得靠斋藤和西野两个人做。

为了防止走漏风声，两个人一直待在西野的卧室。她拿着那叠演讲稿磕磕绊绊地念着，斋藤坐在椅子上一遍又一遍地替她纠正。

「不会念就给你标读音了，就算是日式英语你也要念出来。」

斋藤拿着黑色的马克笔耐心地一个一个地标好，「继续，都要背下来。我一会儿随机提问，你都要回答上来。」

「哦。」西野闷闷地应了一声，像是被老师罚背的学生一样，那些专业名词看得她太阳穴一阵阵的疼，「那要是他们问了没在这上面的问题呢？」

「不可能，他们还能问你什么，问你今天早上的早饭吃了什么吗？」

斋藤一脸嘲讽地提起嘴角，「你要自信一点，一步都不能往后退，你身后是万丈深渊，退了可就掉下去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是第一次这么做诶，你第一次也能这样咄咄逼人吗？」

「大概吧。」斋藤偏过头，回想着自己第一次谈生意的时候，「不过我第一次自己单独谈生意的时候，出了很多岔子，所幸最后还是成功了。」

「你也会这样？」西野咯咯地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无所不能。」

「没有人能无所不能。你自己漏下的，就会成为别人攻击你的入口。就像我们现在做的这样。」
斋藤扬了扬手里的东西，一脸认真的看着西野，「我知道你心里很抵触，但是要知道，我们很多时候做的事情都不是我们自愿去做的。」

「……我倒是觉得你都很愿意呢。比如搞垮你的家族？就算把自己身体拖垮也要费劲心思的去做？」

「那是因为我别无选择。」

「撒谎。你明明可以有其他选择的。」

西野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面前面有难色的斋藤。她能分辨出她有时候的言不由衷和晦涩难懂，这个人小小的身体里藏了太多太多的秘密，她看不懂她，却又能猜中那么些。

斋藤被西野逼进了死角。她锋利的爪牙在这只小奶猫面前收了起来，哑口无言。

其他的选择，其他的啊……斋藤一下子有些迷茫，她还有什么其他的选择呢？她之前确实只是想从那压抑得透不过气的家族里出来，自立门户，可是什么时候又变成这样，要不择手段地起毁掉它呢。

「是因为你堂哥吗，你想复仇？因为他费劲心思地害你？」

西野不停地揣测，看着她不甚明朗的表情，知道这个人又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复仇吗？或许是吧，可是又不全是。昂坤心狠手辣她一直都是知道的，他要过她的命，她也是。其实两个人都是一样的，没有谁能高尚一点。而如今能让自己不惜生命地去谋划的，不是本末倒置了吗？

矛盾。西野已经察觉到了，可是她自己还云里雾里。

是啊，她一直都在自欺欺人而已。

在斋藤飞鸟这个人内心深处，最想要的是什么，而她真正是为了什么。

为了你啊。

正如她所言，她没有说谎。

都是为了你。

斋藤看着眼前不明就里的西野，神情复杂，身体里有什么答案要呼之欲出了，可是她把自己压得死死的，不走漏一点风声。

不能告诉她。没有办法说出来。

「大概，是吧。」

她面色苍白地勾起唇角，就这么带了过去。她明显地看到了西野失望的眼神，和瞬间暗淡的眸子。

「……随便你了。」

西野低声地说。斋藤轻轻地笑了，她浑身疼的厉害，可是却只能笑。

「你这样，可是会遭报应的。」还是孩子气的发言。大概是关心自己吧。斋藤低下头，不置可否。

「……我已经遭报应了。」

她轻轻地说，像一阵微风抚过。

我想爱却不能爱，伸出手却又只是为了推开你，向前走却离你越来越远，张开口而你什么都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