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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最后一句开始搞事

17、

这是要不尴不尬到什么时候呢？

夹起一筷子米饭放进嘴里慢慢地嚼着，斋藤的眼神在左右两个大人身上瞄了一圈，最后在饭桌中间和生田汇合，最后不约而同地收回视线盯着自己的碗。

这一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寒流，笼罩在桥本家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

桥本和白石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斋藤觉得自己和生田大概都是不明白的，只是这两个人这段时间都很默契的陷入了忙碌中，每天的互动都透着一股冷漠疏离的气息。

什么嘛，之前不是还好的要死。一边感叹着成年人的爱情也是这么的乱搞，斋藤心烦意乱地敲着鼓。

「阿苏卡——」生田毫无预兆地探头进来，耷拉着嘴角地看着她，「我可以进来嘛？」

您不是已经进来了吗？斋藤的手顿在空中，挑着眉无声地点了点头。

「呐，飞鸟你听我说哦——」

「不想听。」撇撇嘴。

「唉哟~」一把抓住斋藤的手腕不让她继续敲，生田鼓着脸一副求安慰的模样让对方微微眯起了眼，「你就听我说嘛。我妈最近好像跟桥本桑感觉怪怪的诶。」

「嗯。」斋藤很敷衍的应了一声，漠不关心的拨着拨片。生田见她这么不感兴趣的样子，忽然有些生气，「飞鸟就一点都不关心吗？我们不是家人吗？为什么发生这样的事情也那么冷淡啊！」
诶，都跟你说了不是这个问题。斋藤垮着肩很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过身面对着生田，「我不是不关心，erika，我只是无能为力。她们之间存在的问题只有她们自己去解决，我们说的话根本不会改变什么。」

「可是我就是觉得我妈好累哦最近。」生田坐在斋藤的床上晃着腿，「好像是在给我联系学校的事情吧，我有听到她在打电话。」

「学校？」斋藤愣了一下，「什么学校？」

「我现在已经高二了啊，我妈打算高三让我去读音乐学校的预科，然后大学出国留学。」

生田说的很流畅，看来是很早就规划好了的，斋藤知道她一直在学钢琴也在上声乐课，但是没想到她真的要走这条路。

看上去那么没心没肺的生田，竟然已经这么早就规划好了自己人生的走向。斋藤觉得自己是不是该起立给她鼓个掌。

「飞鸟？你怎么了？」歪着脑袋看着半天不说话的斋藤，生田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迅速地回了神，起身坐到生田旁边，「既然在找学校，这方面我爸比较擅长啊，白石桑为什么不找她帮忙？」

「所以就和你说她们俩最近气氛很奇怪啊~」生田一边嚷着倒在斋藤怀里不安地扭动着，「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斋藤默不作声地搂着怀里的人，忽然皱了眉，「出国的话，你想去哪里？」

「嗯？我吗？」大眼睛眨了眨，生田抱着斋藤环着她的手臂，眼里都是对未来的憧憬，「我想去奥地利！我一直都想去的，我喜欢音乐，钢琴，唱歌，都想去尝试。总之，我以后一定会从事跟音乐有关的工作的！」

这样啊。斋藤无声地点了点头，真好啊，有自己的梦想什么的，还有这样坚定的决心的人，真好。

「飞鸟呢？」冷不防地，反问了过来，「飞鸟以后，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会去出道吗，作为band的成员？」

「说什么傻话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斋藤翘着唇角，从这个人嘴里，怎么似乎什么事都变得容易了，「我大概，高中毕业之后——嘛，老爸肯定希望我继续上大学，如果能考上就去吧，考不上的话，或许就工作了。」

「为什么说这种老气横秋的话啊？」有些不满对方的消极，生田伸手捏了捏斋藤的脸，「不关桥本桑的事啊，飞鸟就没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吗？喜欢乐队的话为什么不继续呢？人啊，都是要按照自己的心意活下去的，如果不正视自己的心情的话，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她扬着下巴，一字一句地说着那么认真，竟然让人觉得她身上似乎散发着光芒，能划开长夜的迷茫一般。还真是不得了啊，这个人。斋藤轻轻地笑了起来。

只是道理讲了那么多，每个人都懂的，可是真正到了要付诸实践的时候，却又是那么的不容易。

又走神了。生田抬眼看着不说话的斋藤，她在想事情的时候嘴角总是微微地抿着，专注地盯着空气中漂浮的尘埃，脸部的线条柔和却又清晰，沉静的眸子像是能把这个世界都吸进去。

这双眼睛，到底谁才可以住进去呢？不自觉的，生田脑海中闪过西野微笑的面容，以及斋藤在她面前不知所措的模样。

讨厌讨厌讨厌。拼命地摇着头赶跑这些臆想，生田觉得自己是不是出毛病了，为什么这么关心这两个人的关系呢？却没发现，斋藤吊着眉毛一脸古怪地看着她，忽然的，又发什么神经了？

「总之！」生田一个鲤鱼打挺地站起来，气势十足地转身把斋藤的脸挤在手心里，兴致勃勃地盯着她，「飞鸟一定要找到一条不会让自己后悔的路啊！」

斋藤快被她气笑了。使劲挣开她的爪子，「搞什么热血漫画的套路，笨蛋啊你。」

「诶呀，我就是想让你打起精神来嘛。」生田撒娇着搂住了斋藤的脖子，往前一倾，就轻而易举地把对方压在床上了，「飞鸟真是太悲观了，一点都不像15岁呢~」

「唔，你好重啊……」要命，耳边扑来的热气让斋藤敏感地缩了缩脖子，不过更让人在意的还是生田压在自己胸前的柔软。她们俩也就差一岁吧，为什么差别那么大？看来白石桑把她养的很好啊……不对，我为什么要在意这个？

被自己脑海里的念头闹得羞耻心涌了上来，斋藤捂着自己的脸觉得热度攀了上来，可是身上这个人还是像小狗一样蹭着她，还说什么「阿苏卡软软的好好抱」的话。

这个人，真的是一点自觉都没有。斋藤瘫在床上，完全放弃了挣扎。

后知后觉的桥本觉得有些恼怒。自己的枕边人，似乎，是太没有把她放在心上了。她不是不知道白石性子里带着几分不容他人插手的霸道和要强，平日里也是格外顾及的，只是这次涉及到生田升学的问题，白石也完全没有与她商量，这样的态度实在是让人伤心了。

「这种事，你明明知道我可以帮你，为什么就不告诉我呢？」

拿着白石打印的申请表，桥本站在卧室里真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和此刻坐在床上抱着笔记本的人交流，「你真的，有把我当做是你的家人吗，麻衣。」

「我当然有试着去做，奈奈未，」摘下眼镜，白石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只是你之前因为工作心情不好，我们又因为一些观念发生了分歧，所以我觉得我还是不打扰你比较好。」

「打扰？你竟然是这样想的吗？」桥本感觉白石的话像是一只手牢牢地攥着她的咽喉，「我有时候真的觉得，麻衣你，并没有打算让我参与到你人生中去。」无力感压在肩上，桥本垂着手深深地感受到了她与白石之间一直存在的隔膜，「我努力了，直到现在我也在努力。可是你心里还是竖着一堵墙，那么明确的拒绝。」

白石死死地咬着下唇没有说话，眼睛也没有看着桥本。她扣下电脑盖子放到一边，冷静的声音听不出她真实的情绪，「很晚了，奈奈未，休息吧。」

这样无言的夜晚，以后或许会更多。所有的情绪都找不到发泄的出口，所有的感情都闷在了心头，然后就这么被放置的掩盖，直到全部溺死在时间里。

因为有些伤口，即使痊愈了，也结了痂，留下了疤，翻开了里面就是血肉模糊的现实。怎么会相信时间会去治愈呢。时间只是让你去淡忘了。

可是那个伤口白石永远都忘不掉。

从她犯下那个错误开始，就决定了会跟随着她，每日每夜的折磨。

她敲下键盘的手都在颤抖，鼠标在屏幕上不停地抖动。她看着医院发来的这份报告，心中不知道到底充斥的是巨大的幸福还是对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态的恐惧。

「你好，我是白石。是，请将这份报告寄送到这个地址。嗯，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