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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nt wake me up

Rippchen (19)

#搞事


19、

桥本颤抖着手慌乱地打开了车载音响,她需要外部的一些声音来稳定一下自己。发颤的手指翻动着音乐列表却怎么都找不到自己平时听的歌的时候,她终于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车。拳头狠狠地砸到了操作台上。

该死的。她深吸一口气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指,安静的古典乐还是优雅的蓝调都让她的精神越发逼向一个崩溃的边缘,最后她播放了Eminem的歌,那似乎永远充斥着愤怒和不羁的声音更能代替她发泄一下此刻在心里堆积如山的繁杂。

她平日里是一台精密高性能的电脑,可是她现在被这突如其来隐藏在后台的木马击溃了。

神啊,我是做错了什么吗?这一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伸手盖住因为巨大的变故而悲伤扭曲的脸,任凭那低沉的鼓点狂风暴雨般敲击着她的耳膜。

桥本并不知道白石和生田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那个原因大概就是白石一直隐藏在心中从来没有告诉过她的秘密吧,然而此时此刻,她似乎并不像之前那样,迫切地想要去了解了。

不是她想通了彻底的不闻不问了,而是眼前似乎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她去处理。或许她和白石一样,在身为互相的伴侣这个身份之前,她首先是一位母亲。

一位不称职的监护人。

桥本在脑海里反复播放的都是刚才所看到的一幕幕,斋藤和生田交叠的嘴唇,两个人的拥抱,还有那近乎绝望的哭泣。

不可以的啊飞鸟,你为什么会干出这样的事情呢?你不是那样不知分寸的孩子啊,你不是的啊。

有两个声音在耳边不停地争吵,她们吵的不可开交甚至要大打出手,然而桥本知道这个责任大概是谁都逃不掉了,但是即使如此,一切刚刚发生,那么就有弥补的机会。

让我们回到从前吧。桥本调小了音乐音量,掏出手机在联系人那里翻到了白石的名片,指腹颇有些眷恋的抚过那个名字,伴随着心中那毅然决然地那个声音,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接通的很快,对方似乎是一直在等待着。

「奈奈未。」白石的声音透着暴风雨席卷过后的平静,微微的带着沙哑和鼻音大概是刚刚哭过。这样的认知让桥本内心里仍是为这个人,疼了起来。

「麻衣啊,花花她,找到了。」总之还是先报告一下生田的情况,白石似乎也是知道了,没有太多的反应。

「奈奈未想问,花花发生了什么事,对吧。」白石缓缓地道出了桥本的疑问,桥本握着手机静静地听着,她其实想说,她并不想知道了,可是她也知道,这可能是听到白石内心那个秘密的唯一机会了。

她没有开口,沉默促使着对方继续说下去。

「花花她,其实是我亲生的孩子。」

够了。简单的一句话,似乎已经把桥本心里最后一道防线击碎了。

「年轻的时候,干过一些傻事,懵懵懂懂的,后来才知道自己怀了花花。」

白石那边似乎是在笑着,然而哭泣的声音却更清晰地传来。桥本握着手机的指节用力到泛白,另一只手狠狠地揪着自己的衣领,仿佛有一只手掐住了她的咽喉使她窒息一般。

「不敢告诉家里的人,朋友也不敢说,那个人却又像人间蒸发一样找不到。」

当时的恐惧和无助伴随着往事纷至沓来,来自深渊的绝望似乎又冒出了头,拽着白石的脚往下拉扯。桥本听着那头对方孩子一样的哭声,不知不觉间自己的脸上也爬满了泪水。

多么让人心疼的一个人。她咬着自己的拳头不发出一点声音,眼前把路灯都模糊成了天空。
她多想去抱抱她,把她揽入自己怀中亲吻她的头发。

「我当时还在上学,根本没有办法养她,只能把花花送到了孤儿院。我当时发誓我以后一定会回去接她的,而当我再去那里的时候,erika已经三岁了。」

「够了,麻衣,不要再说了。」

桥本阻止了白石继续说下去。已经够了。那些大概是这个生性骄傲的人最不愿意提起的过往,就这样被赤裸裸地翻出来,把那些丑陋的伤口和疤痕暴露在阳光下。她无法想象当年那个惊吓得像个小兔子一样的女孩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把自己刚出生的孩子送到了孤儿院,怎样的不舍,怎样的一步三回头的离开,而又是那个刚刚步入社会的女人,是带着什么样的目光去接了那个懵懵懂懂的孩子回来,却又无法告诉她一切的真实,隔着那层其实并不存在的血缘的隔阂,一起生活了十几年。

然而又是在这个夜晚,全线崩溃。

太痛苦了。光是去想象,桥本就觉得已经耗尽了自己全部的力量。她靠着驾驶座的靠背,仰着头拼命地呼吸着,为自己接下来说的话,做着最后的准备。

「麻衣,」她张开嘴努力地维持着自己声线的平稳,像是狠了心要把所有的爱怜和不舍都摒弃那样,「我们分开吧。」

然后对面传来一声低低的「好」。

对方收了线。桥本手一松,手机掉了下去。

她应该很失望吧,自己在这个时候提出分手。自己本来应该保护她的,应该给她温暖的,应该陪着她一起舔舐那些过去的伤口的。可是她选择了放弃。

「……对不起,我其实,其实是很软弱的人啊。」

她根本就不坚强。她比白石更来的小心翼翼,害怕受伤。

Eminem的声音没有停下,用那充满力量的声线讲述了一个沉迷疯狂喝醉酒开着车从大桥上一跃而下的男人的故事。

桥本坐在车内沉默地流着泪。

她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更爱白石一点。


桥本的车停在了白石以前的公寓的楼下,白石整晚都坐在那里,直到接到桥本那个分手的电话。

是她预想的结果,没有意外的,桥本是不会接受这样的自己的。白石拍了拍自己的脸想打起精神,照理说这样意料之中的事态发展难道自己不该已经接受了吗,可是有时候理智上的接受和心中的承认,却往往是两件事情。

而此刻她正坐在桥本的车内,空气中还残留着主人日常留下的气息,有些清冷,但是又显得踏实厚重。

她很少告诉桥本,她其实是那么的喜欢她,那些没说出口的话,到现在,变得无法再说出口。

就是到今晚为止了,那个人的温柔啊。

自己的过去是那么深沉地报复了回来,人总是要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代价的,不论长短。

那明天开始就要从她家里搬出来了,今天erika还会睡在那里,明天早上再去接她……她伸手去副驾驶座拿自己的包,却摸到了一个塑料的文件袋,想着大概是桥本的东西正想放回去,却赫然看到上面写着的学校介绍。

这个人啊。白石忽然想笑,明明已经擦干的泪水忽然又涌了出来,都跟她说了不需要帮忙了,却又自己偷偷地去帮她做好了这些调查。很可恶吧,又那么体贴又那么绝情,都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了。

可是白石又是如此清楚的知道,这就是她,温柔又残忍的,都是桥本奈奈未这个人。

一夜无眠。

昨天晚上的兵荒马乱简直像一场梦一样,以至于当斋藤呆愣地看着指向八点的时针时,连慌张的心情都没了。

打开门,和刚好也是刚起床的桥本,父子俩站在走廊上各自打量着身上的睡意和一张糟糕的脸面面相觑,然后默契的开始梳洗清理自己。

就当她背着书包正想飞奔出去挤电车的时候,手腕被桥本无言的握住了,双眼布满血丝的桥本看起来憔悴但是丝毫没有颓废的气息,她一手提起自己的公文包和外套,另一手提着斋藤的书包。

「走吧,我送飞鸟上学。」

说着,推着一脸惊愕的斋藤就出了门,到了车库才想起自己开的是白石的车,但是现在不是纠结这种问题的时候。

「爸,生田呢?」坐在副驾驶座上,斋藤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

「花花,她今天应该不会去上学了,让她多休息会儿吧。」桥本尽量自然的回答了斋藤的问题,从昨晚看见那一幕之后,她听到斋藤叫生田的名字都觉得心里堵得慌。

希望这孩子知道之后不要怪她。挂档踩了油门,桥本开着车缓缓地驶离了自家的片区,在拐角的时候通过车的后视镜,她看见了自己车熟悉的车牌。

最后还是迟到了。斋藤看着紧闭的大门望而兴叹,这可要怎么办,被教导主任看到又会被训一通了,可是要翻墙过去怎么想都不现实啊。

颓然的在花台旁边坐下,路过的人看着穿着制服的斋藤纷纷都投向不解的眼神,她索性闭了眼,垂头丧气地在那里想办法。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睡的太少,还是今天的阳光确实太柔和,她竟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梦里全是那个人的影子。她高兴时咋咋呼呼的像个不知疲倦的小狗,生气的时候抿着嘴角不服气的样子,自己在台上表演时在台下那么捧场的鼓掌的样子,还有站在寒风里翘首以盼等着自己回来的样子,然后是昨天,那么失魂落魄的模样。

原来自己记得那么清楚,就是在梦里,也是这样如数家珍的,一幕幕,都记得那么鲜活。一直觉得对方很粘人很不好对付,现在才发觉原来自己其实一直都是那么的在意对方吗?

所以这就是喜欢吧。如果你说这不是,那什么又是呢?

心里因为那个人升起了一团微弱的火苗,在风中吹的摇摇晃晃,随时都要熄灭的样子,可是在最后,总是在最后,就在要扑灭的时候,又是因为这个人,借助那么一点火星,就又活了过来。

她明明,就不适合眼泪的。她就应该一直笑着,永远都那么跌跌撞撞的,不管去了哪里都丢不掉的赤子之心,她要发光发热的,去做那照耀人们的太阳。

到底是什么,来自哪里的漆黑和绝望抓住了她,要把那个人拖去那深不见底的黑暗里呢?

斋藤在睡梦里皱了眉,又想到了昨天晚上那个苦涩的、甚至都算不上亲吻的吻,只是那唇上的温热,却又残留到现在。

不,这也太真实。

睫毛猛地抖动了一下,斋藤睁开了眼睛,她努力地眨了眨干涩的双眼,才终于看清眼前的人。

「学姐?」有些惊讶西野为什么会出现,自己怕是还在做梦吗?斋藤后知后觉的才发现自己早就没有在门口花台上坐着了,这周围的布置,明显是在保健室啊。

「你醒了?」西野浅笑着看着她,脸上带着可疑的红晕,「要不是门卫在门口发现你,飞鸟明天大概会上新闻吧。」

牙白,自己竟然做了这么丢脸的事情吗?斋藤一下子捂着自己的脸,觉得非常的羞耻,「那,我为什么会在这?」

「因为是娜娜让门卫大叔把阿苏送到保健室的啊,我可搬不动你的。」

想到斋藤靠着花台睡着的样子,西野捂着嘴偷偷地笑了,「飞鸟那么困,不知道昨晚到底干嘛去了。」

昨晚……啊。一提起昨晚,斋藤只好苦笑,「家里有点事……今天谢谢学姐了,我——」

「真的没事吗?」西野清澈的双眼像一面镜子照着她,仿佛一眼看穿了心事,「不用逞强也可以哦。」

逞强的大概不是自己吧。斋藤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右眼皮一直在跳,莫不是有什么坏事发生了?

「我没关系的学姐,真的谢谢你了。」再三向西野道了谢,斋藤从保健室的床上下来,准备回教室里去上课,只是刚走到门口,又像想起什么了一样回过头看着对方,「刚才,我睡着的时候,学姐有捉弄我吗?」

她本来只是想开个玩笑,因为方才西野看她的时候脸红红的,像是干了什么坏事一样,然而她一句话刚说完,对方的脸忽然腾的一下红到了耳根。

「没、没有哦。」

摸着自己的脖子,眼神游移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可疑吧?斋藤被西野这么欲盖弥彰的样子逗笑了,却也没有多想,跟对方到了别就离开了。

到了教室出乎意料的没有被老师教育,躲过一劫的斋藤拍了拍胸口平复了心情,掏出手机又开始给生田发信息。

但是连着好几十条过去了,都像石沉大海一般没了音信。斋藤瞪着眼睛死死的看着line的界面,对方真是很没面子的连个已读的字样都没有。

都说了做不成恋人可以当家人嘛,这个人怎么就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呢!斋藤气呼呼地用表情刷屏,生平还是第一次被一个人这么无视,真是气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就这么熬到了放学,斋藤背着书包在校门口足足站了十分钟才恍然意识到今天大概是没有人来接自己了,什么时候竟然已经习惯了白石的接送了。于是只能跟着下班的人一起挤着晚高峰的地铁,兜兜转转地终于是到了家。

推开门,看着黑乎乎的玄关愣了一下,「我回来了。」

没有回应。一个人都没有吗?脱了鞋慢慢地走进客厅,环顾了一下周围,发现好像空了一些。白石和生田都不在吗?可是听着厨房里有动静,斋藤悄悄地靠了过去。

「呜哇,老爸!」

差点跟面无表情的桥本撞了个满怀,斋藤大叫着往后退了一步,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你吓到我了。」

「怎么就吓到你了。快去洗手吃饭。」

系着围裙双手高举着两碗面的桥本挑了挑眉毛,转身把碗放到餐桌上。斋藤看着桌上两碗孤零零的面,忍不住问道,「白石桑和生田呢?」

桥本的背影晃了晃,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斋藤心里不安的感觉慢慢地扩散开来,回过头确认了一下生田的钢琴还摆在那里,走上前拉着桥本的袖子又问了一遍。

「飞鸟啊,」桥本蠕动了一下嘴唇,舌尖尝着舌根涌起的酸涩,她努力地稳住自己的情绪,想着要怎么向自己的孩子解释,「我,和麻衣,分手了。今天,她和花花都搬走了。」

斋藤愣住了。甚至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怔怔地看着她。桥本伸手想去摸摸她的头,却被斋藤一下子躲开,往后退了一步。

「你认真的吗?」

那孩子的声音和眼神出乎意料的冷静。这句话她问过她一次,在最初桥本决定和白石在一起的时候,现在,她又问了一次。

现在自己还能像当初那样斩钉截铁地回答她吗?桥本心想,她自己也犹豫了,「我想了很久。」

「我怎么觉得你就像在玩一样呢。」斋藤冷笑了一声,所有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当初突然说要结婚,就结了,好,你说你真的爱她。现在呢,突然又告诉我你们分手了,那么你现在不爱她了吗?」

「飞鸟,两个人在一起生活并不是只有爱情就可以了。」桥本觉得自己解释起来很心累,你要怎样向一个孩子解释成年人的世界里的那些繁琐又沉重的事情呢,「我爱麻衣,但是我们没有办法一起生活了。」

「没有办法,你说的真是轻巧。你有考虑我的感受吗?这么说风就是雨的,开心了就去结婚,不开心了就分手。爸,你有想过我吗?我已经努力地在适应了啊,就想你说的那样去适应了啊,但是你现在为什么就又把这一切毁了啊!」

「毁了这一切的不是我!」桥本也受不了这样的指控,冲着斋藤爆发出来,「飞鸟,我有努力的去维护了,可是我现在真的没有能力继续下去了。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你并不知道——」

「那是你根本不告诉我!你只要我去理解你就好了,可是有的时候我真的没有办法去理解你啊!」泪水涌了出来,斋藤用尽全力地喊出了一直深埋在她心里的那些委屈和埋怨,她因为痛苦而太阳穴青筋暴起,「为什么我一定要去理解啊,我是你的孩子吗,爸,我就不能不去理解吗?什么时候我们可以不用再去计较这些文字上的条条框框,你可以感受到我的心情吗?」

「飞鸟。」斋藤的泪水把桥本一颗心泡在盐水里浸的苦涩,她伸手想去把这个孩子拥入怀中,却还是被对方倔强地躲开了,「飞鸟,你是很喜欢麻衣吗?还是我该这么说,你很喜欢erika?」

斋藤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像是不解,桥本接着说了下去,「昨天我有看到你们……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但是,飞鸟,你们这样不行,你们不该……」

话到了嘴边却卡住了,桥本兀自陷入了自我的迷茫中,为什么不该,有什么不该,因为她们是名义上的姐妹吗,还是说自己觉得斋藤年纪太小并不能好好的为一段感情负责?

可是这些理由真的站得住脚吗?

然而当她从那片刻的恍惚中回过神来,眼前的斋藤眼中那一片浓重的绝望更是让桥本心里凉了一片。

「不该,不该什么呢?」斋藤说着,轻轻地笑了,还未滴落的泪珠附在她纤长的睫毛上,眨了眨,终于还是掉了下来,「爸你说啊,你继续说。」

「对不起……我真的,是个很差劲的人。」桥本垂在身侧的拳头紧了紧,又松开,她心里一片混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对你的关心还是太少了,对不起飞鸟,我——」

「我真的很讨厌你。」

最后丢下这句话,斋藤头也不回地跑回了房间摔上门。

桥本脚像生根一样定在原地,她只能看着她跑开的背影,却无法追上去。

煮好的面已经不再冒着热气了,吸干了汤汁坨成了一团也没办法再吃。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饭桌上,撬起那一坨面团大口地塞进嘴里。

什么味道都没有,味同嚼蜡一般。桥本默默地放下了筷子,起身把两碗面倒进了垃圾桶里。

这个家少了两个人,做什么都不对了。

只是时间到此,却远远没有结束。


第二日是周六,按照约定,是白石过来拿剩下的行李的日子。其实那些东西桥本已经事无巨细的替她打点好了——正如来时的那样,分毫不差的装箱了。

她提议自己给白石送过去,可是对方坚持不让她跑那么一趟,要自己过来取。于是桥本难得在不上班的周末起了个大早,估摸着斋藤可能还在睡觉,轻手轻脚地去厨房做了很丰盛的早餐,算是给昨天晚上的争吵的一点赔罪。

她不知道怎样才能抚平那孩子心中的皱褶,只能很笨拙地从这些方面入手,去讨一个欢心。

熬了斋藤爱喝的粥,鲷鱼也煎好了浇上调的柠檬汁,烤了土司切成丁和蔬菜拌了鱼子酱的沙拉。桥本也算是花了心思和时间,只是都快弄好了却也不见斋藤起床,摸摸鼻子想着这孩子今天赖床也太久了,莫不是还气着自己不肯下来吃早饭?摘了围裙就上楼叫人去了。

「飞鸟?起床了吗?」

敲了敲门,耐心地等了等,里面半点动静都没有,桥本按下把手开了门,走进去之后就傻眼了。

床上干干净净的,被子也平铺的整整齐齐,根本就没有睡过的痕迹。安静整洁的房间无声地陈述着主人不在的现实,然而桥本却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她终于知道当白石听到生田不见的消息时为什么那么冲动了。换做是她,也是根本冷静不下来的。

不,但是冷静是必要的。桥本深呼吸了三次,神经质的在斋藤房里转着圈,心中的焦急像是火一样地烧了起来,可是理智却又在强制性的降温。

深呼吸,好的,先不要慌,想一想飞鸟到底会去哪里。然而这么一想桥本却发现自己其实根本不知道斋藤平日里爱去哪里,印象中这个安静的孩子总是自己待在家里的,出门也是去了书店。然而这个时间她根本不可能去书店。

所以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在自己醒来之前?那个时候天还没亮吧,难道是半夜走的?然而她一个人大晚上的又能去哪里,她才15岁,还没有成年……越想心就越凉,桥本的指尖都因为她的这些想法冰凉得发颤,她努力地劝说着自己斋藤不会出事,掏出手机疯了一样的给斋藤打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操!」怒吼了一声,桥本摔了手机,她已经没办法再在这个屋子里待下去了,就算是找遍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她也一定要去把斋藤找回来。
她胡乱地找了一件外套穿上,掏车钥匙的时候才发现,斋藤的外套还好好的挂在那里,这个孩子离开家的时候竟然连外套都没带,看在老天爷的份上,现在可是十一月末了啊。

你真的,千万不要出事才好。带着那样破釜沉舟的觉悟,桥本几乎是跑着出了家门,而当她开着车出车库之后,转弯就碰到了迎面驶来的白石。

多么熟悉的画面,她们又这么相遇了。还是一个出一个进,一个心急如焚,一个疑惑不解。

可是角色又这么对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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