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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nt wake me up

狼人游戏 (19)

19、

再次见面,就是斋藤出院之后了。本家并没有过问她中枪的事,她也懒得跟那些老头子汇报。家中也不愿让父母和哥哥们担心,所以也一并没有提起。她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于是仍旧回到了西野家的别馆住着。而出了这件事之后,为了斋藤的安全考虑,就把她的住处挪到了二楼西野隔壁的卧室里,那个位置极其隐蔽,是整个别馆最不容易被狙击的地方。

斋藤倒是对此毫不在意。这次的刺杀失败,短时间内昂坤也不会再傻到派人过来,而且此刻他恐怕也正为自己干的破事忙的焦头烂额分身乏术吧。

不着急,我还有的是时间,我会让你一点一点,失去所有的一切。

「早上好,西野小姐。」

清晨,斋藤准时地出现在了餐厅,西野家的厨师特地为她熬了补身子的汤,近日来也觉得伤口好了不少。她正喝着汤,看到西野揉着眼睛一脸迷糊地下了楼坐到她对面,两个人又开始了久违的大眼瞪小眼。

「早上好,斋藤代表。」

可能起床气还没消,西野说话的语气格外的冷淡,只顾着埋头吃着盘子里的东西,一边听着斋藤翻报纸的时候哗啦哗啦的翻页声。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原地。就像最初那样,两个礼貌而又疏远,中间隔着一条无法跨越的银河——不,可能还要糟一点,两个这客客气气的外表下暗暗隐藏着的剑拔弩张的气息,似乎是更浓烈了?

早饭结束后,斋藤吩咐了自己的家仆正准备出门,却意外的被西野叫住了。

「我有重要的事情想跟斋藤代表谈一谈。」

「重要的事情?」斋藤转过身来看着她,眼里一片怀疑和疑惑,「我想我晚上应该会很乐意跟您谈一谈。」

「可是我想现在谈,斋藤代表。你别忘了,你来日本,是和我们西野家谈生意的。」

西野坐在那里挺直了身板,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虚张声势,一双眼睛牢牢地盯着斋藤那墨一般的眸子。

「好啊。」对方沉吟了许久,朝自己的家仆做了几个手势。她捂着自己的伤口,慢慢地走回了餐桌边上,「那我们谈谈吧。」

所有的佣人都被打发走了,餐厅的门被关上,里面就只有西野和斋藤两个人。她们俩分坐在长桌的尽头,互相遥看着对方。

「你最近在忙什么,从你醒来开始,我就没见你消停过。」

「失去的时间当然需要加倍的补回来。至于我干了些什么,我想我不需要向你汇报吧?」

「我只是有些好奇。毕竟你是我家客人,我总不能由着你胡来吧。」

「我的事情并不是什么值得好奇的。」斋藤左手扣了扣桌子,示意停止这个话题,「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些话,那我现在应该可以离开了。」

「你之前在医院里说过,」西野深吸一口气,之前的废话都是为了让自己做好心理准备说出这句话,「你不愿意我嫁到你们家去,是吗?」

「…是的。」回答之前短暂的犹豫也被西野好好的捕捉到了。

「我也不愿意嫁过去。所以,你能帮我吗?」
她看着斋藤,看着对方听到这句话之后露出的浅浅的笑意,知道自己说对了。她可能一直在等着自己说这句话吧?

「只要你愿意,西野小姐。」斋藤冲她摊开自己的双手,「可是我必需提前告诉你,这件事很难,非常。要凭我们两个人去解除两个家族的婚约,听起来简直天方夜谭。但是我向你保证,我可以帮你做到,只要你愿意为这个目的做出你所能做到的一切。」

「一切?比如?」西野勾起唇角,第一次,她感受到了什么是真正的较量,虽然此时她跟对方实力悬殊太大。

「你能站出来反抗你的家庭吗?你能费劲心思去算计的你朋友吗?从现在开始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孤立无援的人,你背后的西野集团可以成为你手中的利刃也能分分钟割断你的喉咙,你做好准备把它握在手中了吗?」

斋藤站起来,像是一步步将猎物逼进死角的猎手,慢慢地走向西野。对方脸上的手足无措和慌张她都看在眼中。非常好的表情。她一定会害怕,会犹豫,会陷入自我厌恶的挣扎中去。可是这不重要,只要她还在西野身边,她就一定不会让她兀自陷入那些软弱的情绪中去。

只要西野想要解除这个婚约,她可以成为她手里的剑,可以成为她的盾,她可以拼尽全力无所不及地去为她开辟一条鲜血淋漓的道路。她可以被她憎恨,被厌恶,可是现在也只有她,愿意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孤立无援的人的伙伴。

为了什么?为了她们共同的利益。

斋藤俯下身,凑近她,眸光深沉地看着对方眼中的恐惧和倔强。她喜欢这个眼神,人们如果无法从恐惧中看到希望,那么就只能迎来绝望了。

「跟我联手吧。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多么可怕的一句话。就像是引诱亚当吞下禁果的蛇,她知道只要自己点头,那么她就失去之前所有开心无忧的生活,她会跟斋藤会跟桥本她们一样,彻底的蜕变。

可是她现在别无选择。

「很好。」斋藤满意地笑了,她的计划还是如愿以偿地行进着,「合作愉快,西野小姐。」



「你在干什么?」

「我不知道你在问什么,我干的事情多了去了,要我一件一件地向你汇报吗?」

「别扯开话题,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第一次,桥本冲斋藤发了这么大的火。她们俩站在西野家后花园的湖心亭里,四周静悄悄的,只有虫子的鸣叫声。

「那你也知道我在干什么,不是吗。」

斋藤坐在长凳上,岿然不动,说话的声音也没有起伏,「是她来求我的,我没有逼她。」

「我知道你的手段,飞鸟,我知道你没有逼她。」桥本的声音冷静的可怕,这是她超乎愤怒的表现,她看着眼前这个一脸冷漠和偏执的人,心口微微的疼了起来。「可是明明还有其他办法不是吗?你大概不知道七濑有多喜欢这个家,多么爱她的家人——」

「是啊,我不知道,因为我的家族烂得像一坨屎一样。」斋藤忽然笑了出来,全身都在微微的颤抖。她猛地站起来,也顾不上伤口的疼痛——比起来,桥本刚才的话才真正戳痛了她。「不要跟我扯什么家族的情感,我他妈一点都不在乎。她父亲能把她嫁给我堂哥,也能把她嫁给其他人,到那个时候谁又会来救她呢?一个无所事事的大小姐,手中空无一物,难道指望别人看着她漂亮的脸蛋大发慈悲地抢婚吗?」

「……我知道,可是你这么做,会让七濑恨你的。」知道自己无法再说动这样的斋藤,桥本妥协地闭上眼睛。

「那就让她恨我。世界上恨我的人很多,多她一个我并不会嫌多咳咳咳——」

「飞鸟!你怎么了?」

斋藤捂着嘴表情痛苦地蜷在了地上,刚才情绪大起大落也影响到了她的伤口。桥本扒开她的手,看着掌心一片猩红的鲜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

「没事的,奈奈未。从肺里面带出来的,不碍事。」

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无力的笑容,斋藤拽住桥本的袖子,「我会帮她,你也要帮她。我们可以的。一直以来,我们都没失败过,不是吗?」

「……我知道。」桥本紧紧地握住斋藤的手,像是害怕下一秒她就会消失不见一样。手心手背都是肉,无论是斋藤还是西野,她都不愿意看到任何一个人受伤。尤其是眼前这个人,这个世界欠她的已经够多了。「其实我想说,我想说,对你自己好一点。」

斋藤没有回答。她伸出手抱住桥本。她能感受到对方从心底冒出来的悲伤,心中像有个空洞,无论什么都无法填补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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